狐鸭不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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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英】らくらく安楽死

*国设

 

※英国,美国两人被关进了一条漆黑的走廊。而这天是1956年11月6日。

 

※“国家之间,利益至上。”这是阿尔弗雷德的话。他笑着对亚瑟说:“这是你教会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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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的?”英国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刚从远处走来的阿尔弗雷德,抱着手讥讽道,“我想我可罪不至此,委屈你和我待在同一个地方。”

 

他刚从已经打量了这个鬼地方半天。这里从他一进来时,四周就是一片漆黑,他打量了半天,也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面前的一条走廊。而现在多了一个可见的事物——迎面走来的美利坚意识体。

 

“哪能呢。”英国注意到美国看见自己也在的时候愣了一下,接着很快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打量着他斟酌着开口,“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英国扭回了头,他觉得美国可能是还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果然,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的美国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环绕了一周后吹了声口哨:“看来你也不知道。”

 

“那是自然。”英国冷笑着回应,“我猜我们大抵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他们关到了这个鬼地方。”他假情假意地赞美,“如果那个人是为了使我恶心致死,很好,他成功了。”

 

他看见美国又盯着他,盯了好一会没有反驳。英国干脆抱着手,站在原地,等着面前的人要说出什么话。

 

美国大概是想问他是否知道如何离开,但是他张了张嘴,终于明智地意识到了既然英国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不知道怎么离开。

 

“我去四处找找。”美国开口,头也不回地离开。英国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想法,冷哼了一声目送他的远去。他可不是没有试着寻找过,可是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现在站着的位置。

 

没过多久,他就看见美国重新回来了。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美国的神情变得更加迷惑,紧接着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美国走近他身边,强大的压迫感使得英国不得不后退一步,抬起头看着美国的脸。

 

他确实是故意的,就单纯想让他多跑那么一趟。英国莫名感到战栗,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这个时间段将两人拉进这里。他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就为了那条运河?

 

他瞥见了美国在漆黑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阴暗的脸色,勉强勾了勾嘴角。也是,如果那个人是他,那么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美国站在他的面前,英国闭上眼——在一个没有任何人的空间里杀了他无疑是非常简单的,尤其是当那人还是美国,他亲爱的世界霸主。

 

半晌,英国都没有听见任何美国的动静。直到当他诧异的抬起头,再次看向面前年轻的国家时,美国后退了一步,歪着头问他:“你就这么……”

 

恨他?怕他?英国没有听见他的最后几个字,也没有兴趣去深究。不管是这俩个中的任何一个,他都会觉得恶心,或许会在地上直接开始呕吐。他的身体已经被拖垮了,如果不是这个地方,他或许会死。

 

他或许已经死了。美国投来的眼神过于晦涩难懂,他看都再懒得看一眼。他不明白为什么美国的脸皮、说句不好听的,英国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脸可以这么厚。

 

他打压自己,打压自己的国家。在本就虚弱的身体上一步一步刻上属于美国的伤疤。英国突然想起这些可能都是美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当年也没少希望着那个年幼的北美十三州永远属于自己。

 

而他已经知道了那是不可能的。日不落的太阳已经落下,昔日的霸主早已不在。但是新生的灯塔却开始闪烁,开始闪烁着所谓希望光——引着自己堕入深渊的光。

 

英国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危险——万一真的惹恼了美国。他开始后怕,面对着一直沉默着的美国一时无法开口。

 

这算什么…他几乎是要咬碎了牙。在走廊之外,自己那破碎的身体没有带过来,走廊反复隔绝了他的一切生理因素——包括国家给他最直接带来的反应。他闭上眼,又睁开,艰难地从牙缝里吐出字来:“开个玩笑。”

 

“我感受不到我的国家了。”美国突然说。他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那微弱的声音,自顾自地看着英国,“你也是这样吧。”

 

“是的,合众国先生。”英国当机立断,打算当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但是他真的不想浪费感情去挤出在外交上那种官方的笑容,他再次看着美国,场面又一次安静下来。

 

美国好像已经开始烦躁了。他看着英国——一旁站立着的英国定定地看着他,在对上视线后迅速偏移。

 

“我希望在这里可以称呼我们的人名,而不是国家。“令英国出乎意料的,阿尔弗雷德这么和他说,“在这里称呼国名……我想会有一点不合适。”

 

“好的,琼斯先生。”英国回答。而这次连美国也开不了口了,他看着英国的眼睛,半天说不出话。

 

“亚瑟。”他半天憋出一个话题,“或许,我们应该一起去找找路?”

 

“我在外面找到了线索,但是那个线索不能带回来。”他想了想补充,“那个纸条在我看完后就销毁了。”

 

“它上面写着,需要我们两个人一起走入这条走廊。一起。”阿尔弗雷德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接着便看见亚瑟动了。

 

“走吧。”亚瑟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确信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后,等待着阿尔弗雷德先走。

 

而那人也终于意识到这天根本没法聊下去,索性走在了前面。亚瑟看着阿尔弗雷德大踏步走在前面的步伐,思绪万千。他俩按理来说对这个地方都一无所知,但是为什么,阿尔弗雷德可以在转了一圈之后,找到自己转了五六圈都没有的线索?

 

总不可能是因为他的运气好。亚瑟沉默的跟在后面,而阿尔弗雷德面前的路仍然是一片黑暗。他突然想起了还是阿尔弗雷德作为北美十三州的那段日子——似乎他还害怕着幽灵?

 

天知道这里会不会有。他想着,同时希望着万一真的有哪个乐于助人的幽灵出来给阿尔弗雷德清醒一下。

 

而在这时,亚瑟看见阿尔弗雷德停了下来。他向美国的身前看去。

 

一扇门堵住了整个走廊,门框上闪烁着柔和的光。奇怪的是先前一点点光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亚瑟提高了警惕,却看见阿尔弗雷德将门拉开了。



英国最初都要以为自己回去伦敦了,漫天阴沉的乌云笼罩了所有的阳光,雨水正不住地滴下,落在泥泞地上溅起水花。他冷静下来,终于明白自己现在所身处的地方并非是伦敦,而是……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接着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国家对意识体的反馈如数反应在他的身上。堂堂英国意识体,跪倒在雨水中的泥潭中,吐出一口血。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英国狼狈地抬起头,雨丝落在他的身上。他惨笑着开口:“阿尔弗雷德……”

 

他仍然可以记得当年,独立战争。那或许是他第一次开口叫阿尔弗雷德“美利坚”,再次之前,或许是他自己的私心,他一直将阿尔弗雷德称为自己的“弟弟”。

 

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重新回到当时,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

 

英国碧绿的眸子中印着一个身影。美利坚,他的阿尔弗雷德。身体中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痛,他注视着站立在他面前的那个人,他仰望着他的弟弟,而阿尔弗雷德低着头看着他。

 

是他搞的鬼吧。亚瑟无力再站起来,仿佛已经放弃了似的跪坐在地上。从前属于他的殖民地独立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创伤,而他却被迫将其用疼痛镌刻在记忆里。他的阿尔弗雷德。

 

美国沉默着递出手,被亚瑟以仿佛要拉着他一起摔入泥潭里的力道拽着,站了起来。

 

“身体原因。”他匆匆开口,却看见阿尔弗雷德点头,惶惶转过脸去。这个地方不能久待。他转身离开,踉跄的步伐在地上踩出水花,两人暴露在雨中。

 

雨越下越大了。

 

他的状态甚至比当年还不好。亚瑟躲在一处屋檐下,靠着墙,缓缓地蹲下。如果是当年的霸主,仅仅是一个殖民地的独立,不会给自己带去这么大的压力——这种话他自己信吗?亚瑟抬起了头——阿尔弗雷德也跟过来了。

 

…悉听尊便。他无奈地站起,带起一串水花,从阿尔弗雷德的身旁擦肩而过,却被他拉住一同带到屋檐下。相对无言。

 

“这里是在十三州。”阿尔弗雷德看着他开口,“还是北美十三州。”

 

亚瑟微微偏过头,平静地看向阿尔弗雷德:“你想说什么?”

 

“这不是我们的国家。”阿尔弗雷德说,“或许我们应该去找找路,或者线索。”

 

但他其实想对亚瑟说,这里还是他的殖民地,你会做些什么呢?

 

他看着亚瑟平静离去,忍住了打破他这份平静的想法。阿尔弗雷德忍不住地想,如果亚瑟真的见到了过去的自己会怎么样?或许自己在他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价值?

 

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英国在和美国合作,美国在对英国实行控制。英国依赖于自己,但亚瑟·柯克兰永远不会。

 

阿尔弗雷德咬着牙。他见过亚瑟最意气风发的时刻,那时他是全世界的日不落,而自己仅仅是他手下众多“弟弟”的其中之一;他见过亚瑟最狼狈的时候,他低着头,向自己求援助,身上手腕上的伤口要从纱布中渗出,甚是骇人;他记得亚瑟只对他笑的时候,记得亚瑟跪在他面前哭的时候——他只见过那一次。

 

只有那一次,亚瑟在他面前跪下,不是为了英国,不是为了利益,是为了他。

 

他听过亚瑟在最亲密时和他说着恨,也见过亚瑟在最恨时,说着他爱他。阿尔弗雷德抬头,英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激起水花。阿尔弗雷德笑了,他好像想明白了些什么,在雨中痛快地笑出了声,愉快地想——哦,自己爱他。

 

否则这场瓢泼大雨都无了意义。他追着亚瑟的脚步跟上,往旧时战场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北美十三州,是未独立的自己,是刚和亚瑟撕破脸的自己。这场肆虐的雨啊。在阿尔弗雷德的记忆中,只有一场雨使得他的记忆如此深刻。

 

他跑了起来,踏过一个个泥潭,水花四溅。跑过的道路在他的身后全都诡异地消失不见,他却全都视若不见。

 

阿尔弗雷德仿佛回到了那条漆黑的走廊里。周围的场景已经全部消失了,而他在漫长的,没有尽头的走廊上飞快地跑着。

 

光点一个个亮起,照亮着他面前的一切道路。出现在旁边的盒子,一件破旧的礼服,一朵蓝色的花,一支旧时的枪。阿尔弗雷德跨过它们跑了过去。

 

墙壁上出现一个数字,开始飞快的增加。他仍在跑着,只不过像是在原地踏步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那数字仍然在增加,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他终于来到了尽头。

 

英国站在雨中,北美十三州站在雨中,亚瑟站在他俩之间,而阿尔弗雷德注视着他们——他看见英国举起了枪,向曾经的自己打去。

 

枪口贯彻他的身体,北美十三州倒在地上血迹染红地面,而英国转身离开。

 

“亚瑟。”阿尔弗雷德笑了,“原来是你那样想的。”

 

亚瑟在雨中回头,脸上沾满了雨水。他看着阿尔弗雷德,微微歪了歪头,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仅仅只是张了张嘴。

 

他还记得那年吗?阿尔弗雷德无意义地想着。

 

那天,亚瑟带着欢喜和自豪,把一个精美的盒子交给自己——是一盒子的小士兵,每一个都不同,看得出制作者的良苦用心。

 

他抬起头对亚瑟笑,之前多日不见亚瑟而产生的阴影一扫而空。而亚瑟也揉着自己的头,笑着承诺下一次自己一定会早点回来。

 

他看见了亚瑟打着石膏的手——而那时的自己几乎从未收过伤,完全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自己被亚瑟保护的太好了。

 

不是英国,而是亚瑟。

 

他笑着向亚瑟道谢,欢天喜地地将它们收藏起来——至今都在。

 

他当年究竟想没想过,自己曾经如此喜爱的‘弟弟’,有一天会和他兵戎相见,并且有一天会把他踩在脚下。

 

或许亚瑟早已开始恨他了,英国也早就开始恨他了;又或许他从来都放不下过往——他也恋旧不是吗。又或者,从始至终都仅仅是自己一个人放不下——管他的。

 

摆在仓库中的盒子已经变得破旧,小士兵上原本鲜艳的色彩开始凋零,阿尔弗雷德向站在雨中的英国走去,那支旧枪上的伤疤永远不会消失。

 

他看见亚瑟仍然看着他。奇怪,雨水怎么会从英国的眼眶中流出?

 

“你知道吗?”亚瑟轻轻开口,如果不是阿尔弗雷德靠近了他,几乎根本听不见,“我找到了一个新的线索。”

 

“是吗?”他仍然在笑着,向面前的亚瑟摊手,如同一个讨糖的孩子,“那是什么呢?说出来看看?”

 

阿尔弗雷德看着面前沉默的人,英国抬起头看着他。两人的眼神对在一起,阿尔弗雷德能从那绿色的阴影中看见自己——一个宛若疯子的自己。

 

“我找到了两把枪。”亚瑟最后终于开口说出,他掏出两把枪递给阿尔弗雷德,“都在这里。”

 

英国握着两把闪着寒光的枪,黝黑的枪口仿佛一个无底洞——对着他自己向阿尔弗雷德递去。

 

“你拿好——?”

 

枪支随即掉在地上,继连落在泥潭中,躺在了那里,沾上了血水。亚瑟瞳孔紧缩,被拥进了美国的怀里。

 

“我都不敢想象——”他听见阿尔弗雷德在他的耳旁开口,身体开始随即颤抖起来,“我都不敢想象你究竟背负了什么压力。”

 

阿尔弗雷德的的声音及其轻松,却让他越来越恐惧。“你一定想到了吧?”

 

“我们的线索是怎么来的?”他在英国的耳边笑,而英国一言不发,仿佛成为了一座石雕。而罪魁祸首并没有在意这种沉默,摸着亚瑟被沾湿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大抵是杀了人……是我杀了你还是你杀了我?”

 

“‘你’杀了‘我’,得到了线索。”阿尔弗雷德摸着亚瑟的头,亲密的仿佛情人一般,语气却开始变冷,“那么你觉得,我的线索会是怎么来的?”没有得到回答,他微微偏头,亲昵地靠着亚瑟的头,语气却非常平静,“你的线索又是什么呢?”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控制不住地想要蹲下。阿尔弗雷德扶起他——亚瑟·柯克兰几乎是整个人都要软在自己身上了。

 

他第一次看见亚瑟在自己面前被自己刺激成这样。英国挣扎着想捂住嘴,却被他死死地箍着手脚——以拥抱的姿态。他的血随着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不住地从嘴角流出,染上面前的人。

 

英国抬头看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般的仿佛要把面前的人刻进脑海。阿尔弗雷德歪着头,平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眸,终于在里面寻到了一丝不明白的情绪。

 

“你恨我。”阿尔弗雷德看见亚瑟低下头,平静地宣称他所看到的,却没有得到回应,但他并没有因此气愤,反而眼神亮起光,“我知道了。”

 

他在亚瑟耳旁喃喃,支起那人脱力的身体,“你也爱我。”

 

亚瑟没有反驳,他还在咳嗽,不过力度小了许多——不是他好了,是实在没有力气了。他报复性的在阿尔弗雷德的衣服上蹭上鲜血,在水的帮助下晕染了一大块。

 

“你看啊,你甚至舍不得惩罚我。”他说,以胜利者的姿态,“你看,你甚至不会问我是怎么杀的你,在哪杀死的你。”

 

“我不在意你了。”

 

“不,你必须在意。”美国说,“无论我是美国,还是阿尔弗雷德、你都在意我。即使你知道我会杀了你。”

 

他仿佛把身上的血污拼接成了两人之间的爱的勋章了。

 

“你看我是多么爱你。”阿尔弗雷德笑着让亚瑟注视到自己,配着那一身英国吐出的血污仿佛真的带了那么一些可怜,“你看,这些都是我为你受的伤。”

 

亚瑟颤抖着,终于停下了他的咳嗽。“你要干什么呢?”他带着疑惑质问着阿尔弗雷德,“你要干什么呢?”他带着绝望质问自己,质问美利坚。

 

“我只是爱你。”他回答,“你知道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的爱。”那从来都是沾染着血腥的。阿尔弗雷德盯着亚瑟的眼睛:“像你曾经一样。”

 

他的嘴被堵上了。亚瑟的脸在他的眼前放大,他在嘴中感受到了血腥味。

 

阿尔弗雷德破天荒地顺从亚瑟的行动,由着亚瑟主导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或许曾经他们之间有着玫瑰,有着茶香,可是追究到底都是浓浓的血腥。

 

你看,我多么爱你。阿尔弗雷德无声地想。

 

他的太阳穴被悄声无息地抵上一块硬物,而亚瑟与此同时也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分明带着不可置信。

 

“你看,我是多么爱你。”阿尔弗雷德道,枪口同样抵上了亚瑟的头,附上他金色的发丝。他向亚瑟扬起一个‘胜利者’的微笑,重复道:“你看,我是多么爱你。”

 

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动,只是拿着枪抵着对方的太阳穴,动作却亲密的如同一对恋人。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乌云也悄然散去。阳光开始撒上水坑,将鲜血的颜色映衬的越发鲜艳。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拿到了什么线索了吗?亚蒂。”阿尔弗雷德开口,完全无视了那冰冷的枪口,“我觉得我们的线索会是同一个。”

 

“走出这条‘走廊’。”亚瑟开口,声音沙哑,“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条走廊。”

 

“这多可怜。”阿尔弗雷德出乎意料地这样评价。亚瑟抬眼,看向微笑的阿尔弗雷德问道:“你愿意这样?”

 

他看见阿尔弗雷德笑了,笑的非常猖狂。那双蓝色眼睛中闪过一丝悲哀。

 

英国从未看懂过阿尔弗雷德。

 

他只好扶着阿尔弗雷德的腰,整个身体几乎是倾倒在他的身上,而手中的枪仍然抵着对面那人的太阳穴,阿尔弗雷德的眼睛注视着他。

 

“我们在这不是国家意识体了,亚瑟。”阿尔弗雷德轻声说,“你会愿意杀了我吗?”

 

他看见亚瑟咬紧了牙,而那把枪仍然稳稳的抵在他的头上。阿尔弗雷德无所谓地叹气:“我当时,在那片漆黑的地方瞎转的时候,看见过去的你被‘我’杀死了。”

 

“究竟是我是这样想的,还是你是这样想的呢?”阿尔弗雷德的笑容愈发愈大,“我原以为是我会这么想,但是我发现我错了。”

 

“比起我,明显是你更会这么想。”他突然靠近,向亚瑟宣称,“因为我爱你,但是你不爱你自己。”

 

但是他说不出下一句话了。他好像突然听不见了一切的声音,耳朵失去了它的功能开始强制罢工,他的一切感官仿佛都开始放慢,眼前的画面开始一帧一帧地播放。

 

“你不会爱亚瑟·柯克兰。”阿尔弗雷德说,“你只会爱英国。”

 

亚瑟从始至终都是懵的,他好像是下意识地扣下扳机,紧接着听见一身巨响,将他从漂浮的状态拉回现实。他看见面前的人开始倒下,倒在他的怀里。

 

英国无法理解,为什么即使是此时此刻,那人还能笑得出来,即使他也落泪了。

 

“亚蒂。”他只能凝望着天空,蓝色的瞳孔逐渐失去焦距,“我好疼啊。”

 

他好像听见了阿尔弗雷德的最后一句话,却完全不真切。而现在终于轮到阿尔弗雷德倒在他身上,身体上涌出鲜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亚瑟颤抖着嘴唇想说这些不是他的本意,想拭去他脸上那滴过于刺眼的泪珠。但一切都如同那泡沫浮影,在阿尔弗雷德倒下后烟消云散。紧接着,他看到了阿尔弗雷德所看见的场景。

 

亚瑟沉默着站起,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两个影子。

 

又是独战时的俩人,而他们突然开始做出了亚瑟噩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场景——北美十三州向英国举起了枪,而英国倒在了地上。

 

这是他所想的。亚瑟无声地道。面前的场景随着‘英国’的倒下随即消散,他看见了阿尔弗雷德最初所见的线索。

 

那张纸条从两人的尸体上生出,从一片灰烬中被聚拢,缓缓飞入他的手中。他的手指紧紧握住那张小纸片,说不出一句话。

 

【两个人可以一起进入这条走廊,但是只有一个人可以带着这里的记忆离开这个地方,而那个人是活下去的那个人。】

 

“阿尔弗雷德。”他握紧了手中的纸条。“阿尔弗雷德。”

 

他重复着这句话,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平复他的心情。

 

亚瑟终于意识到阿尔弗雷德最后的笑容意味着什么,他终于认清楚这些从头至尾都是那人已经安排好的——包括他死在自己手上。或许这张纸条才会是他从未料到的。

 

他想要干什么呢?亚瑟低着头,手中紧攥着的纸条和周围一切的景物都在崩塌——他终于重新回到了现实。

 

如果只是想让自己抱着对他的愧疚……但是那样解释不了他的最后一句话。

 

他抬眼,四周已经从昏暗破碎的景物变为了明亮的办公室,而美国就站在他的对面,手上还拿着一叠文件。

 

“阿尔——!”英镑贬值带来的伤痛如期而至,实打实地降临在他的身上。他疼痛地弯下了腰,而阿尔弗雷德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无动于衷。

 

他知道这是阿尔弗雷德干的,又或者说——美国。

 

“别叫我阿尔弗雷德。”他被美国拽着衣领拉到面前,那双冰冷的蓝眼睛直视着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我已经提醒过你了的。”

 

他不会帮忙的,从始至终。英国终于后知后觉眼前的美国并没有经历过那场死亡——他完全失去了耐心,甚至比以前还要疯狂——在英国看来。

 

“我也不想这样的。”他在英国的眼前,一字一句地说,“但是你教给我的,是国家利益至上。”美国的眼眸中没有感情,但是他仍然在对着英国微笑,纵使他知道这微笑会给英国带来多大的不安。

 

“暂时,我还不希望你会在我的葬礼上献花。”英国终于被松开衣领,不住地咳嗽着,美国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在他的身旁微微蹲下:“祝你好运。”

 

他坐在地毯上,已经看不见美国已经离去的背影,却死死用手捂住嘴边涌出的血迹不让它们成功滴落在地面。

 

亚瑟突然笑了一下——仅仅是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他终于明白了阿尔弗雷德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会永远都会爱我的。”

“无论是什么时候。”

 

亚瑟攀扶着沙发站起。

 

他真是一个疯子。英国望着被关上的门。

 

但是他成功了。亚瑟说。

 

End.

 

*还有一句阿尔弗雷德没说出口的话。

 

“亚瑟,你好可怜。”阿尔弗雷德想这么说,于是笑了出来。因为就连线索他都比自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或许就可以清楚真相了。

 

但是真相又是什么呢?阿尔弗雷德死去前如此恶劣地想。自己爱他即是真相。无论他会不会接受。

 

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亚瑟的,反正这里的事情出去后他就忘记了。于是最后,他向着亚瑟笑了:“你会永远爱我的,无论是什么时候。”即使这份爱只有当一方死亡后才可以说出。

 

但是他会这样做的,阿尔弗雷德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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